? 橫刀十六國正文卷第一百六十六章虎死張豺不能不心急。第百
石斌雖然廢了,章虎但石遵卻假借平賊之名,第百以大將軍的章虎名義,征召大河南北各軍,第百黑云賊還活蹦亂跳的章虎,但他手上實力卻越來越雄厚。第百
打不打黑云賊張豺不知道,章虎但他知道一旦石遵羽翼豐滿之后,第百定會回師鄴都!章虎
石虎病榻前,第百張豺肆無忌憚的章虎與劉后同處一室,“石斌敗于黑云賊之手,第百三萬大軍灰飛煙滅,章虎眼下之計,第百當(dāng)安撫彭城王、義陽王等宗室,方可保全太子之位?!?/p>
劉氏雖然年過三十,卻宛如一顆熟透了蜜桃,豐潤甜美,也無怪她能后來居上,得到石虎的獨寵。
“我一介女流,不知國家大事,然太子年幼,諸王皆非善類,除了將軍,沒人能依靠?!?/p>
一邊說,還一邊哭哭啼啼,梨花帶雨,更惹人垂憐。
西晉末,張豺與廣平人游綸擁眾數(shù)萬,依附幽州王浚,王浚落敗,順理成章降于石勒,后又投石虎,在這亂世中飄搖了幾十年,到了如今,已經(jīng)年過六十,對女色已沒太大興趣。
劉氏哭的再動人,也絲毫不能撩動他的心弦,他在乎的只有權(quán)勢。
“皇后但可放心,有臣在,必保太子無虞!”
“如此就有勞將軍!”劉氏見哭哭啼啼對張豺沒用,也就擦干了眼淚。
殿中的那一絲絲曖昧頓時煙消云散。
“太子殿下與臣是一體,何談有勞無勞?臣對殿下忠心無二,然則,其他人則未必!”張豺目光閃動。
鄴城官位在他頭上的人已經(jīng)不多了。
劉氏蛾眉蹙起,太子與他是一體,此言已經(jīng)暴露其心思,但眼下她只能借重張豺。
其他親王督鎮(zhèn)一方,手上都捏著兵權(quán),太子手上反而什么都沒有……
“皇后、將軍,張護(hù)軍回來了。”殿外傳來婢女的聲音。
“哦,二弟這么快回來了,必有好消息!”張豺喜上眉梢。
劉氏只得起身,退居幕后。
過不多時,張雄入內(nèi),“黑云賊只同意拖住彭城王大軍,但索要兗州刺史?!?/p>
張豺卻仿佛早有預(yù)料一般,并未覺得奇怪,“兗州大部在其手中,一個兗州刺史,理所應(yīng)當(dāng),石斌還活著?”
羯趙統(tǒng)治重心在河北,大河以南諸州經(jīng)過石虎二十多年摧殘,早不是漢魏之時的錢糧重地,反而成了羯趙與江東的緩沖之地。
比起石斌、石遵的如鯁在喉,黑云山反而沒多少威脅。
至少對現(xiàn)在的張豺沒威脅,孰輕孰重,一目了然。
“是?!睆埿劾侠蠈崒嵒卮?。
“以汝觀之,黑云軍能為我所用否?”張豺滿臉期待之色。
黑云軍先戰(zhàn)梁犢,再敗石斌,名震天下,早已引起各方勢力的覬覦,若能收歸麾下,充作爪牙,石遵、石鑒等宗室何足懼哉?
“只怕不能,李躍此人禍害不在梁犢之下,卻更為狡詐,一朝不慎,必為其反噬!”張雄實話實說。
張豺嘆了一聲,“可惜,同為漢人,卻不能為我所用,中原百戰(zhàn)之地,他日江東北伐,必首當(dāng)其沖,屆時掌握河北雄兵,若不肯屈服于我,滅其在指掌之間?!?/p>
張雄想起陳留的所見所聞,心中并不樂觀,但看張豺在興頭上,也就不忍戳破,“彭城王假借平賊之名,坐收南北諸軍,深為大患!”
張豺眉頭一皺,“石遵一文士也,麾下縱有十萬之眾,不足為懼也,石斌深得國人之心,不可令其生還!”
前兩個月,還有二百多龍騰中郎闖入臨西閣,請求石虎速調(diào)石斌回鄴掌宿衛(wèi)、典兵馬,更有人直接請求冊封石斌為太子。
而當(dāng)時的石虎還算清醒,直接令宮中宦官持輦迎之、付其璽綬。
張豺花了很大精力才將此事平息下去。
由此可見石斌在羯人心中的地位,一旦回到鄴城,也就沒張豺什么事了。
“據(jù)說廣宗乞活軍皆歸彭城王麾下,兄長不可不防!”
“李農(nóng)老賊首鼠兩端,一腳踩在石遵船上,一腳踩在太子船上,誰勝誰敗,他都不吃虧,好算計,假以時日石遵北上,他在內(nèi),石閔在外,屆時里應(yīng)外合,你我兄弟死無葬身之地也,宜早除之!”張豺咬牙切齒道。
石閔率北乞活軍投石遵,在他看來,自然是李農(nóng)授意的。
李農(nóng)不幫自己也就算了,還聯(lián)合外人對付他,張豺心中大恨。
“大膽!”就在此時,殿中忽然一聲大喝。
兄弟二人一驚,只見病榻上,石虎已然坐起,兩眼瞪如銅鈴,直直的望著兄弟二人,滿臉殺氣。
兄弟兩人全身汗毛倒豎。
石虎二十多年殘忍暴虐,不知造就了多少殺孽,全都變成身上的滾滾煞氣。
兩人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。
“大膽!”石虎伸手指著兩人,整張臉變成了鮮紅色,不停的都顫動,一對大眼也變成了血紅色,欲奪眶而出。
龐大而肥碩的身軀宛如一條盤旋著的巨蟒。
張豺、張雄匍匐在地,如綿羊一般瑟瑟發(fā)抖。
帷幕之后的劉氏也嚇得“噗通”一聲跪倒在地,“陛下恕罪、恕罪……”
“大膽……”石虎嘴中的聲音卻越來越小。
張豺小心翼翼的抬眼,卻見石虎雙目流血,人還坐著,但雙手已經(jīng)無力的垂了下去。
猛虎雖死,其威猶在。
石虎之威比之猛虎不知強了多少倍。
張豺望了一眼又伏了下去,殿中霎時間變得極其安靜。
直到劉氏踉蹌著爬到石虎身邊,伸手試了一下鼻息,才常常松了一口氣,“陛下、陛下駕崩了!”
張氏兄弟這才從地上爬起,早已滿臉冷汗。
盯著石虎看了半響,才確定他是真的死了,旋即,張豺臉上抑制不住的狂喜之色,整個鄴城除了李農(nóng),就屬他權(quán)勢最高。
玉璽早已被其掌握。
“皇后……節(jié)哀,凡事但有臣在,不必驚慌,當(dāng)務(wù)之急,李農(nóng)投石遵麾下,不可不除之!”張豺全然忘記了方才在石虎余威下被嚇得瑟瑟發(fā)抖之事。
殿中三人全都一臉喜色,無人哀傷。
劉氏緩緩點頭,當(dāng)即取來印綬、黃絹、筆墨,仍由張豺填寫。
張豺自然也不客氣,寫下太保、都督中外諸軍事,錄尚書事,加千兵百騎,護(hù)衛(wèi)左右,一如漢之霍光舊事。
羯趙太寧元年四月二十三日,石虎卒。